对于祁云澈来说,除了天下江山,活着再无意义。
他才是最难以自拔的傀儡。
而她,慕汐瑶,就如此刻一般,毫无章法的闯入他的视线,将他连同他以为跳动都是多余的心搅得胡乱不安。
眼中的风景早就换了,时时刻刻,只要能看到她便觉安好。
她就像是上天与他意外的恩赐。
“没有你美。”他目不转睛的看她,靠近,来到她的面前相对,让周围飞舞的萤火将他们包围。
他想和她在一起。他觉得,她的出现就是为了与他一起。
听到他由衷的赞美,汐瑶并不惊讶,反而伸了手环住他的颈项,无赖的吊在他身上,观望他疑惑却又满足的脸容。
她知,此刻这个男人属于她。
“为什么你总是会知道这些?”祁云澈微扬俊眉,都已不是在问她了,而是……有些屈从的认命。
“因为我很久以前就识得你了。”汐瑶笑笑,映入了萤光的眼眸闪闪烁烁,看他的神情越发沉迷。
“可是我并非真的懂你。”她自嘲,“那时的我很傻的。”
那时……
慕汐瑶有过犯傻的时候吗?
为何祁云澈会觉得她说的‘那时’久远得无从追寻,就像是……相隔了几生几世。
而她看他的目光,阵阵眼波中柔情无限,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在看……某个时候,连他都不熟识的另一个自己?
他的心极混乱,但那都无妨,他不想去管了。
“以后你可以慢慢知道,只要你想。”他说,固执的,而后贴近她的唇想要吻她。
汐瑶看穿了他的意图,捂住他的唇,她神思清明非常,话音更清晰,“可我已经不能如从前那样单单痴迷于你。”
祁云澈怔怔然,痴迷?
她痴迷过自己吗?
不顾他的茫然,纤细的素手眷恋的抚上他的俊朗的面颊,汐瑶再道,“这或许对你来说不公。但,无论何时,我们都不能只为自己活,不是吗?”
醉一时,梦一场,他和她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地方,更不可能眼中永远只留下彼此。
……
子夜。
将那只半醉的猫儿送回她的小院,祁云澈回到璞麟殿。
对她说的那些话,他似懂非懂。她说他并非真正懂他的心,他又何尝不是?对她将之所为,还有一切的困扰,他连猜都不用猜。
行入寝殿,抬目便见一道明黄身影坐在紫色的绒榻上,仿似已经等了很久。
祁云澈定步,只质问道,“你要挟她?”
登基二十多年,祁尹政早就习惯高高在上,即便早就知道独独这儿子最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,可听到这样的语气,还是令他十分不悦。
“铲除张家,势在必行。朕要前朝的传国玉玺,慕家谋逆在先,慕汐瑶身为武安侯之女,她想要将功赎罪,朕不会阻拦。但是——”
摩挲着手中那枚雕刻着龙纹的玉佩,祁尹政再道,“这与你二人能否在一起,并无太大关联。”
“是吗?”祁云澈不可置否的冷笑,望住天子的狭目中,只有敌意的暗光,“那就请父皇下旨,为儿臣与慕汐瑶赐婚。”
话罢,祁尹政竟是仰头大笑了起来。
他何尝会想到自己灌注了毕生心血的儿子,会因为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而改变?
他教他的帝王之术,为他将来继承王座君临天下劳费心力,到头来,他只要一个女人?
这就是他和她的好儿子!
“你想带走她何须朕下旨?只奈何她与你一样放不下,不愿意离开,并非朕所阻挠。”祁尹政太了解自己教导出来的继承人,只要他想,江山何顾?天下社稷兴亡与他何干?
可这世上有谁能独独只为自己随心所欲而活?
只要抓住心之弱点,便能为己所用。
“朕给了她一个选择。”从榻上起身,祁尹政来到儿子的面前,看着那张年轻并且被赋予了帝王气度的脸孔,无论怎样,他还是相当满意的。
“若她选的是你,朕就为你们赐婚,他朝朕仙逝,你要她做你的皇后,为她虚设六宫,都可以。若她没有,你当知道自己该怎样做。”
情这样东西,年少轻狂时他何曾没有沉迷过,苦楚过?
一旦被狠狠伤过一次,就不会再为情所困,就再无与人可趁的弱点,成为最完美的帝王。
他们祁家的血脉都是如此。
……
次日,汐瑶昏昏沉转醒。
模糊着眼眸盯着自己头顶那片藕色的床帐,天旋地转间,除了脑袋疼,她全身都疼啊……
“没事去爬什么山……”不顾干涸的咽喉,她沙哑的嘟囔着。
对昨夜发生的事,记得尤为清楚。
外屋的人听到动静,走进来时为她倒了一杯茶,也不避讳什么,直接绕过风屏,将她扶起把茶水送上。
汐瑶就着那只手猛灌了一气,喝罢了又满足的打了个带着少许酒气的嗝,这才抬头看向冷世子的冰山脸,莞尔,“多谢。”
如今还真没人会贸贸然动她丝毫,安安静静的小院子外不知道有几方人马候着,她慕汐瑶身上可图的利多着呢。
冷绯玉最见不得她有恃无恐的模样,若非受人所托,近来根本不想看到她。
来人横眉冷对,汐瑶直勾勾的回望,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她也知道他是不屑搭理她的。
哼了一声,冷绯玉笑得寒气逼人,“皇上将商宴提前至今日,本世子与人带一句话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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