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清黎偏眸看过来,星眸璨璨,不答反问:“班姑娘觉得团圆饼味道如何?”
班姝舔了下唇,虽不知她为何询问,但还是认真回答:“极佳,御厨的手艺名副其实。”
宴清黎也这般觉得,她眉眼弯起,“若是琴声能得到陛下的赏赐,我请陛下将赏赐换成团圆饼,咱们二人平分。”
“平分?”班姝惊讶瞪大眼睛,连连摆手,“不必不必,若真的有赏,都是你的,我不能要。”
等等,团圆饼的事情不重要,她还未开始演奏呢。
再想想,宴清黎都已经想到拿到陛下的赏赐之后的事情了,想必是胸有成竹的。
班姝心下稍稍松口气,再次诚心道谢:“宴姑娘,谢谢你愿意帮我。无论结果如何,日后若是需要我帮忙,班姝定不会推脱。”
她说着,对着宴清黎行礼。
宴清黎抱着琴,没法扶起她,只好随着一起屈膝,“班姑娘言重了,快起来吧,这琴有些重。”
班姝抬眼看过来,也不知怎的,扑哧一声笑出。
对上宴清黎疑惑询问的目光,她赶紧敛眉,抬手帮她抱琴,“抱歉,我不是笑你……”
*
两人到未央宫主殿时,杜琳正在表演长袖舞。
袖长腰细,身如游龙,袖如素虞。
宴清黎第一次看到这般婀娜曼妙的舞,不由屏息,凝神细望。
她的每个动作看似轻柔随意,却又带着坚韧的力道。
长袖如同低浮的云,绚丽柔软,恣意变幻。
“你知道这舞叫什么吗?”
“长袖舞。”班姝也望着杜琳,“是不是觉得很美?听说杜姑娘为了跳好长袖舞,从两月前就开始准备了,专门请了宫中的女官去府上教导,日日练习。”
“为了显出细腰,近些日子一直节食呢。”
宴清黎瞄向杜琳盈盈一握的细腰,对比下自己的,默默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。
一舞终了,杜琳对着上首位置,自信大方的笑,恭敬又优雅地行礼。
上方传来男子清朗的赞扬声音,“这舞不错。”
同时,有宫侍上前,引着宴清黎往场中去。
宴清黎不急不缓走到场中央,在宫侍的帮忙下,将琴放好。
那边杜琳还在与陛下对话,宴清黎轻轻呼吸两下,手指抚在琴弦上,指尖抬起又落下,复习已经背下来的曲谱。
面对的是陛下,哪能不紧张。
那是一国之君,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夺去她性命的人,马虎不得。
师傅曾跟她讲她第一次见到陛下时的事情,去之前,她自诩技艺精湛,绝不会出错。
但是真正到了陛下面前,莫名有股压迫感,已经无比熟练的曲子竟是被她弹出了五六个错音。
师傅告诉她,若是有朝一日也遇到这种情况,也许不是陛下,是其他人。
不要想太多,尤其不要想你面对的那人,专心于琴谱上。
心中脑中,只有曲谱就好,结果如何,万一出错怎么办,等弹完之后再去想。
宴清黎静下心来,低首敛目,泰然从容。
她并未穿着过分华丽的衣裳,甚至一言不发,安安静静的像一株默默开放的兰花,吸引很多人看过来。
有人不识得她,问旁桌的人,这姑娘是哪家的。
霍缙从外面回来,一边用帕子擦手,抬眼注意到场中的宴清黎,本是漫不经心的神色瞬时变得认真,幽黑的眼眸中有缱绻浅笑漫出。
在桌案前坐下,他的视线再未从她身上移开。
李政从他回来就注意到了,何况是他毫不掩饰的变化。
他知晓他有个放在心里的人,那人是他自小认识的,后来不得已分开。
多次问他,他避而不答,更是藏着掖着不让见,他会跟他抢还是怎么着。
李政也看过去,女子的容貌在他见过许多人中不算顶尖,她坐着瞧不出身量,但一身气质着实出众,轻灵幽谧,自成一方天地。
片刻间,心下有了思量。
三两下将还欲说些什么表现自己的杜琳打发,让朱海开始下一人的谢恩表演。
杜琳不甘心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顺从退下。
回到桌案前,看到台中已经准备好的宴清黎,唇角勾出幸灾乐祸的笑。
“哥,别喝酒了,看看热闹啊。”她推了下醉醺醺的杜嵩。
杜嵩扫视过来,双眸还未完全睁开:“什么热闹?”
杜琳猛地反应过来,他说过不要做些无谓的事情,今日她只需要跳出完全的长袖舞就好。
干笑两声,她缩回手,“没什么,我是说,兄长你少喝些。”
杜嵩嘟囔两句,没再理会她。
杜琳舒口气,再看向场中央的人,眼中的讥诮多到掩不住。
相比于位置靠前的能清楚看到人,位置靠后的,只能远远看到一个背影。
宴清河本是没怎么在意,但多看几眼之后,惊觉那人的衣裳与宴清黎的好像。
“宴清黎还未回来吗?”他伸着脖子四处张望,没有看到宴清黎。
宴夫人也回身看了眼,皱了下眉,“莫不是出去了?来之前几次跟你们说不要乱跑,这里是宫中,规矩森严,这要往哪里去找。”
宴华容:“班大人家的女儿也未在,许是两人还在外头,别担心。”
宴清河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,确实,班家的桌案边也少一人。
莫名地,他再次望向场中央。
朱海公公一声音落,她开始演奏琴曲。
“但我觉得那人好像宴清黎,衣裳一样,都会弹琴。”
“你在瞎说什么,宴清黎怎会弹琴。在西郊,她学的净是一些没甚用的……”
目光触及到场中央的人,便是隔着些距离,宴夫人确定那人就是宴清黎。
“她怎在那里!谁带她去的?!”
宴夫人下意识想要起身,去将宴清黎带回来。
宴华容按住她,“你且等等,陛下无召上前,你想被当成刺客吗?”
宴清河怔住,竟真是宴清黎,厉害了。
“可是她怎么敢,若是陛下降罪,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好果子吃。”宴夫人后悔了,自己方才就不该允许她随人离开。
不,一开始就不该带她进宫。
在府中,她想怎么胡闹都可以。
宴华容往场中央望了眼,并没有很担心,安抚说道:“你先别着急,清黎的琴曲弹奏的不错,也许陛下看在琴曲的份上,不会生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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