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妆满意挂了电话，胳膊撑在野餐布上，身子后仰，微微阖上眸沐浴十月的阳光。
微风拂面而来，楼妆捧起奶茶喝了一口，腮帮子微微鼓起。
前方不远处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，悦耳温柔：“阿汝，你看这是什么。”
顾侨右手微攥着拳递到楼妆眼下，笑着摊开五指。
一只草编兔子，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。
楼妆挑了下眉，阳光在她脸上洒下一层金色浅芒，琉璃色的眼瞳染成灿金。
她抬起手，接过草编兔子，拿在手中，缓缓收拢五指，明知故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顾侨挠挠头，在楼妆身旁坐下，抻长双腿，略一勾唇显出几分少年气息。
“刚才我去扔垃圾，看到路边有这种草，就揪了几根下来。”
他目光落在楼妆脚腕上的脚链上：“我就想着试试看，没想到一次就成了。”
顾侨拿起楼妆喝过的奶茶，喝了一口：“怎么样，好看吗？”
楼妆低垂眼睫，笑着点了点头：“好看的。”
楼妆的笑容太过美好，顾侨没忍住上前啄吻了一下：“那你喜欢吗？”
楼妆点头：“喜欢。”
顾侨顺着杆儿往上爬：“那你是喜欢这只兔子，还是更喜欢编兔子给你的人？”
楼妆偏头，失笑道：“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顾侨有些急了：“当然有区别了！”
楼妆晃了晃脚，鞋子轻碰顾侨的：“因为这只兔子是你编的，我才喜欢。”
换言之，如果不是他，再好看的草编兔子她都不稀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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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年六月，第二次预约科技生子的夫妻根据去年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楼氏研究所。
这一次因为有官方介入，再没有乱七八糟的媒体派记者蹲在研究所门口全程直播。
在楼妆的提议下，官方派来最最权威的《科技时报》记者，在官方微博贴上独家直播的链接。
五天过后，一万名婴儿被接回家中。
隔天，官方和楼氏研究所达成合作，LZ计划正式确立实施。
前三年，C国各个省份的省会城市建立幼崽培育中心，粉蓝色的建筑矗立在城市中心的位置，格外显眼。
之后五年，C国非省会城市也都逐渐普及科技生子技术，基本每一座城市都建立起幼崽培育中心。
LZ计划实施第十年，楼妆成为C国首富，楼家也一跃成为顶级豪门。
在楼妆的百科介绍中，她是楼氏董事长，是LZ计划发起人，更是科技生子技术的研发者。
有网友注意到这一点，将其发布到了微博上，楼妆还因此上了一次热搜。
楼妆和顾侨一辈子没有孩子。
楼妆在四十岁那年卸去董事长的职位，将楼氏交给楼骞。
顾侨一直在紫荆剧院唱昆曲，退休后跟楼妆四处旅游，日子过得很是舒心。
在戏曲专业的教科书上，有关顾侨的生平事迹和代表作占据了大半页的篇幅。
霸道女总裁和昆曲大师的爱情故事直到多年后还为人们所津津乐道。
顾侨前十九年爹不疼娘不爱，是个实打实的小可怜。
十九岁这一年，是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。
他至死都记得，那天紫荆剧院后台的化妆室里——
楼妆朝他伸出手，将他从泥泞幽谭中拉了出来。
往后大半生，他的人生都被那道光温暖、照耀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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