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女人，出来！你有本事勾引人，没有本事承认吗？”
李杭姜的回忆里，那个毁掉她婚姻的男人对她大喊大叫。
“死丫头，出来！你有本事勾引人，没有本事承认吗？”
现实之中，陌生的闯入者对着李瑛怒骂出声。
一样的词汇，一样的粗鄙，一样的引人探究。
她望着李瑛的背影，仿佛看到了当年饱受质疑的自己。
“没关系，已经过去了。”一个轻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，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的人。
她第一次听到原琉璃用这样温和的语调说话，像是柔软的布巾盖在耳朵上，很暖和。
“谢谢。”她感觉好多了。
原琉璃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没关系，看下去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在男人闯进门的瞬间，李瑛确实很崩溃。
这个男人她认识，是她以前的邻居，一个杀猪佬，叫张四。
在她很小时的记忆里，有的时候爹不在家，这个男人就会进门来找她娘，她躲在柜子里，听见过好几次他们吵架。
她记得这个男人喜欢摸她娘亲的手，摆出难看的笑容说些那时她还听不懂的恶俗玩笑，然后拿出金灿灿的首饰哄骗她的娘。
“穆穆，你是最需要心理准备的人。因为那些人，一定会找一个跟你很熟悉，但又不会对你太和善的人。”
师父是这么告诫她的，她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但她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张四这个恶心的东西！
她抚摸着脖子，咬住了牙，努力地保持呼吸。
“穆穆啊，几天不见，你成了人上人了，怎么也不告诉叔叔。”张四露着一口大黄牙，隐隐能看到牙根处发黑的小点。
武穆穆忍受着熟悉的恶心感，假装着自己不认识这个人，“你是谁？我不认识你。”
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她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，再没有上一秒那样紧张的情绪。
一听她说不认识自己，张四冷冷一笑，“哎哟，这一富贵起来，就忘了自己是谁了。当初你跟你那个做*的娘一起，对老子可是一口一个叔叔地叫啊。”
他说得粗俗，在场不少人都皱了眉头。
但这样的八卦，却让人很是感兴趣。
没有什么比高高在上的凤凰跌落人间，贬成一文不值更让人感兴趣的了。
一时之间，窃窃私语不绝。
“这小姑娘不会真的跟这个恶心男人有什么吧，我都快吐了。”
“千万不要，我想都不敢想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谁带这种人进来的，嘴真臭，两种意义上的。”
虽然流言众多，但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李瑛这边，认为是这老混混故意闹事。
“这位先生，请不要污蔑我族的嫡出贵女。”李长乐终于站出来，说句公道话。
随着她这一句话，一呼百应，立即就有不少声音齐声响应。
“对啊，你这是污蔑。”
“这肯定是来攀附我们家族的吧？”
如出一辙仿佛孪生的词句，反而让人觉得疑点重重。
“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，李家怎么一口咬定是这男的要攀附。”
“不会真的是欺负老实人吧？”
事出反常必有妖，总有人具有这样大胆的怀疑精神。
这样的声音虽然很小，但并不是没有。
李长乐很满意这些声音。
她准备再多说一些话，将这些细小的声音再放大一些。只可惜，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。
“我也觉得家主大人说得有道理，若真的是这男人一个说什么就是什么，实在是荒唐。”原琉璃在李长乐张嘴的前一秒开了口。
看到人群中一个美女突然站出来，张四有些恼，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
他才不管那丫头现在叫什么英的，反正他要从这丫头身上捞一笔。
整个仙域鼎鼎有名的第一家族，能拿到的好处足够他用到入土了。
“我还说我对李家主多年暗恋因爱生恨呢，我也说这是事实，你觉得有人信？”原琉璃抱着手，扫过在场众人。
李瑛被她这句话震撼得满头大汗。
师父你清醒一点，这等虎狼之词是可以说的吗？
不过好在现场所有人都很冷静，没人把这话当真。
“确实，这男人说的话又没有证据，空口无凭显然是在污蔑别人。”
“虽然不是很喜欢姓原的，但她这话说的没错。”
“美女贴贴，我觉得可以的。”
一瞬间，李长乐刚刚制造出来的一点杂音荡然无存。
人群中更有了阴谋论的声音。
“不过这招险虽险，一旦成功整个李家没了嫡出一脉的子嗣，你们说获利的是谁？”
“这招真的毒，幕后谋划的人真该死。”
听着这些声音，李长乐的心态都很难维持住平静。
就算她想要尽量避开与原琉璃正面交手，转而去对付她身边的人，她也会在适时出现，帮着人反将一军。
“家主，我觉得这个男人背后一定有人主使，”李杭姜突然站出来，“凭这么个无赖根本成不了事，不如把这个闹事的押下去让我们严加审问，看看是谁放他进门，又是谁教他来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的。”
当初她被李长乐诬陷偷情，郁闷了好一阵，现在有机会报复回来，她自然要尽数讨还。
她就看看，这个当初污蔑她的女人，敢使什么招。
“好，好。”李长乐已经没时间管这个姑姑了。
短短几天，又一个她的手下人，要忍受牢狱之灾。
而且李杭姜这次主动请缨，显然是不会给她插手的机会。
站在人群外看完全程好戏的乔明玉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爷爷，你看没看到，李长乐那脸臭的。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，连着两次没藏好真面目。”
尤其是在原琉璃站出来说出那等惊世骇俗之言后，她就差没跳舞了。
她本来对原琉璃没什么感觉，但看着这女人把李长乐气到冒烟又不得不憋着的样子，她就觉得身心舒畅。
她都有点喜欢上这女人了。
乔老爷子无视了自家孙女这没出息的样，“等着吧，一定有第三次。”
他觉得这次原琉璃归顺仙域，建立宗门，参加大会，全都是有备而来。
李长乐要遭受的不会就这么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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